2011年7月3日

禁慾只是另一種性變態

將睡未睡的黃昏教授小學社會科
(
對,不是「常識」,是而社會、科學、健教分家的時代)
恍惚間傳來老師平板的提問:「我們做個統計,有誰住在私人住宅?」

「最後一項,」老師照本宣科,書本的last choice是「木屋」。
白皙的小手猶豫地豎立,三三兩兩,突兀得很。
對上大大小小疑惑的目光,老師猛然尷尬起來:「呃......如果不想說的話也無妨。」

大伙兒學會了人生重要的第一課,貧窮原來需要藏藏掖掖。

陳云說,過往貧民並不覺得自己淒涼,他們活在自己的社區與圈子,
大家一起用廉價貨品,吃便宜食物,根本不覺得自己窮得自憐又可憎。
但當街坊熟悉的雜貨店和街市都被超市吞併,
無論貧富,都得擠進同一場所消費,窮者方如夢初醒,發現自己的慘況。

對比今朝,在我的成長路上遇過的富裕者確實不多,
雖不至於均貧,但所謂的中產竟也是ETV才會出現的傳說,如夢幻泡影,可望而不可即。
可是誰的新文具、誰用零用錢請了我們吃零食、誰可以沒有顧慮地買貼紙......
對比逐點逐點累積下來,還是令我體味了當中的欣羨和羞愧。

日本社會學家三浦展批評現今的青年,根本不在乎物質本身的價值,只是樂於「GET」。
上一代的日本人愛買名牌,因為質地好,又可讓人看起來高貴一點。
但今天日本激安殿堂林立,因為年輕人醉翁之意不在「HAVE IT」,而在「GET IT」,
猶如獵人狩獵的快感,品質如何,擁有過後用與不用,倒也不相干。

對比而生的困乏教人學會怨懟,亦教我學會忍耐。

從渴望到擁有,總會經歷一個過程:等待、付出、等待、半求半討、遊說、拿下。
而且偶爾失手,所以我從小就知道,種花花不開的滋味。

習慣壓抑欲望是不足夠的,佛洛伊德說禁慾只是另一種性變態。
別讓欲望操縱,要明白欲壑難填,順則來不順則去。
所以有些人可以很揮霍,但從來不被物欲控制,對他們來說貧富分別不大。

沒有留言: